我怕血,想必每个像我这般年龄的女孩都怕血。
但我,除了害怕血之外,也怕伤痕。特别是那种缝过针的伤疤,像肉色的蜈蚣,静静趴在人的皮肤上。
我怀疑,那些伤疤会在夜深入静的时候悄悄地动起来,轻轻扭一扭它们那细长的身体。
父亲的小腹上有一处疤,是手术后留下来的痕迹。但也许因为那并不是恶意的伤口,或者因为是在父亲身上的,所以我不怕它,尽管它也很像一条蜈蚣。
父亲的身上没有其它的疤痕,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几乎没有重伤经历,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仅仅流过一次血。那是一天的黄昏时候,父亲蹲在门口给我削铅笔,我则坐在院子里的花坛上,用废弃的纸箱当作桌子,边写作业边听草丛中鸣虫欢快的叫声。
突然,我听见父亲轻轻地惊呼,我回过头,看见了父亲被刀子划破的手指,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我记得,父亲的血很红,红得鲜艳。
那是一个不小的伤口,我以为一定会留下难看的伤痕,但是没有留下。不久后,父亲撒手人寰,把我和母亲留在这贫穷的村庄里,而父亲那充满慈爱的面庞,则永远浮现在我的记忆里。
五年后,母亲嫁给一个做大豆生意很多钱的男人,他说,他可以把母亲和我接到楼房,让我在城市的高中里上学。
我一直向往在城市里读书,但并不是这种途径,我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好像筹码。所以当我站在这新班级门口时有些微妙。
“那么,请新同学向大家介绍一下。”班主任笑着召唤我。
教室里一片掌声,我木木地走到讲台边,张了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我确信我的脸很红……因为感到脸上有火燎的滋味。
“同学们好!”
我只有这一句话,说完后求助似的朝班主任笑了笑,低头看名册,班主任说:“你坐第五个座位。”
我默不做声地向那个空座位走过去,突然觉得教里每个人都在看我,看得我心里很不舒服,浑身毛毛的。
我听见班主任在身后说: “付琼,照顾好新同学。”
我呆了一下,看见挨着空座位的同桌男生点了点头。
他叫付琼。我的心咯噔一声。
我安静地坐到座位上,叫付琼的男生像哑巴一样沉默着,一动不动,看着前方的黑板。我装做不经意地看了看他,因为我坐在他的左侧,所以只能看见他的左脸,我猛然发现,他的左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
那是一道缝合过的伤疤,一条长长的痕迹,无数细小的腿。
我发觉那条疤痕动了一下。付琼突然侧过脸,正对着我,我看见了他的眼。
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慌忙别过脸,打开书包,拿出文具盒放在课桌上。
付琼的脸仍然正对着我,他一直在盯着我看,还有那道长长的伤疤也在默默地看我,那伤疤上面也许长了一只眼睛。
脑海中又浮出了那只眼睛,那是一只让我永远捉摸不透的眼睛。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有一柄很锋利的工具刀,每周的手工课里我使用它,做雕刻、裁纸画。红色的刀柄,我很喜欢,它什么都能切断,什么都能割破。
它还能割破人的脸,而且割得很深很深,让伤口的肉往外翻。我发誓,当时我绝对不是故意去割他。只是在制雕刻的时候,持刀的手臂因为惯性不经意甩了出去。不幸的是,同桌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血在一瞬间流淌下来,我吓呆了,手里还拿那柄工具刀。
血滴在了刀上,与刀柄相同的红色。“哇!”我没有哭,他没有哭,后桌的女生哭了,班级里乱成一团。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他也没有说话,紧闭着嘴,用手捂着伤口,手掌遮住了一只眼睛。他用另一只眼睛与我对视,用一种让我永远猜不透的眼神。
老师进来,带走了他,他在走出教室之前一直用那只眼睛看着我,怪异的目光,看得我心里慌慌的,我认为我应该向他道歉,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好。
但我没想到的是,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来上课,我再也没见到他。
后来学校因为这次流血事件而取消了手工课,为此班级里的同学都对我很不满。
自从那时起,我再也没见过他,渐渐的,我对他的印象淡化了,只记得他是个很不爱说话的同桌,还有那只古怪的眼睛和他的名字,我记得,他叫付琼。
是的,我现在的同桌又是付琼。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巧合,尽管他的相貌与我记忆中的付琼大不相同,但他的脸上那道伤疤告诉我,眼前这个付琼,正是当年那个被我割破脸皮的付琼,那是道又细又长的疤痕,我确信我的那把红色刀柄的工具刀曾在那里穿过。
那件事故已经过去了五年,五年过后,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同样的眼神,并且与那时一样的沉默不语。
我所想的是: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
付琼不再注视我,但他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尽管他可能已经看到我书本上的名字,他似乎并不认识我。这让我很疑惑,因为这不该是他对待我的态度,换作是我,如果有人在我的脸上留下伤痕,我一定会记得他一辈子。
但他竟然不认识我,我在他眼里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他可能已经认出了我,但他一直装做沉默,他心里仍然记得我,甚至是深深记恨着,他只是在用一种冷漠的态度来迷惑我。
我又偷偷地看了看付琼,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突然打了一个冷战,无论如何,我开始了新的生活,这是我向往已久的生活。
上了几天课,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环境,班级里的同学对待我还算友好,但有时他们会在我的背后嘲笑我,我知道,毕竟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但他们从不欺负我,这也免去了母亲之前的担忧,她认为农村孩子到城市里都会被人家欺负。
我一直在注意着付琼,但我至今没有跟他说话,他整天沉默着,似乎把别人当作空气,或者把自己当作空气。他的脸上始终是死板的表情,从不主动与人说话,大概因为如此,其它人也从不接触他。在这个班级里,似乎没有付琼这个人。
我仍旧在意他脸上的那条疤痕,我觉得那条疤痕越来越像一条蜈蚣。有时,我有意无意地去看那疤痕,它竟会微微地颤抖一下,让我浑身发毛。
这条疤痕是我做的,但付琼竟对我冷漠得异常。
我甚至劝说自己:这个人不是那个付琼,只是名字重复而已,而且碰巧脸上也有一道疤痕。
我知道这是自欺欺人,因为他那古怪的眼睛正是我记忆中的、露出怪异目光的那只眼睛。那样的眼睛只有付琼才有。而且,他的某些神态和动作,与我记忆中的那个同桌相似至极。
我渐渐地感觉到他的身上带着某种怪气,他冰冷的表情的下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坐在他的身边,我总能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发冷。
当我来到这个班级的一个月后,或者说与付琼成为同桌的一个月后,班级的值日轮流表重新修改了。这说明我今后也要开始做值日,当然我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相反我比其它同学更喜欢劳动。
但当我看到新的值日轮流表的时候,心里一阵发憷。
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
星期三早间扫除李素芹付琼
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满脑袋都是付琼那只古怪的眼睛,那是他被我割破脸皮时候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这么多年,我一直无法猜透那个眼神。
我翻了个身,脸正对着玻璃窗。
忽然,我看到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了一个人的脸。
是付琼的脸!我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
他用一只眼睛看着我,另一只眼睛被他的手掌挡住,他的手捂着左脸上的伤疤。手指的缝隙间,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一滴滴地落下,其中的一滴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惊恐万分,并且发现,那只挡住眼睛的手掌的指缝间……居然爬出了一只蜈蚣!它摇晃着身躯,抖动着无数只毛茸茸的脚,它的头上顶着一只人眼。那是付琼的眼睛。
我尖声叫了出来。
汗水弄湿了被褥,我挣扎着坐起身。噩梦。
恐怖的梦,我不敢回想。
天色已是灰白,玻璃窗上映出我苍白的面孔,梦中付琼的脸正是出现在那里。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清晨5点,心惊肉跳还没有停息。
我起床奔进卫生间,拼命地刷牙,似乎付琼的血真的滴进了我的嘴里,口腔中弥漫着一股腥气。
今天已经是星期三,我要早起去学校做值日,虽然是与付琼一起做,但这是我第一次劳动,必须要表现得完美。而且,我心里暗暗地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与付琼说话,我要问他,为什么装做不认识我?
我要解开这个盘踞在我心中已久的谜团。
迷迷糊糊到了学校,教室的门已经开了,看来付琼已经来了。我推门走了进去,付琼正在教室的后面整理垃圾,那里堆积着一次性便当盒与饮料瓶。
他听见了我的声音,缓缓地回过身盯着我看,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塑料瓶子。
我被他的目光弄得呆在了门口,想跟他打招呼,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付琼一直盯着我,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他的眼睛里那么古怪,泛着诡异的光。我突然发觉他手中的瓶子有些奇怪,似乎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仔细看过去,那瓶子里的东西竟是一只蜈蚣!与我梦中的那只蜈蚣一模一样。我不禁吸了一口冷气。清晨的空气,冰凉彻骨。我惊恐地看着付琼,付琼仍旧面无表情,他僵硬的面孔似乎是木板上的雕刻,永远不会有变化。突然,我发现他脸上的那条疤痕,狠狠地,扭动穿一下。
我又被噩梦惊醒了,时间已经是清晨,我仍旧躺在床上,一身汗水。脱去睡衣,冲进浴室里,用水狠狠地冲洗身体,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走出家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亮。连续的两场噩梦让我有些疲惫,头还是晕沉沉的。走到教室的时候,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教室的虚掩着,我知道,付琼已经来了,现在只要轻轻推门,就能看到他的身影。或者,门的那边还有一些我不愿看到的东西。
付琼的眼睛,还有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又在我的里浮现出来。
我仔细地听,教室里很静,不知付琼在里面做什么。
突然,我觉得付琼并不在教室里,他现在正站在身后。
瞬间,我的神经被很很地刺痛,疼得很突然。我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古怪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的脊梁。是付琼的眼睛!也许,他打开了教室的然后藏在走廊的某处,静静地等待我到来,当我门前的时候,他便悄悄走到我的身后,用他那诡眼睛看着我。
我突然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钻了出来。
我缓缓地回头……
我害怕,害怕即将与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对视。
我终于转过了头。身后,是空旷的走廊。我呼了口气,自己吓自己。
轻轻地推开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教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付琼的影子。我向里面走步,看见教室后面的垃圾筒,那里,有一条腿横地上,因为桌子挡住了视线,我看不到腿上方的我吸了一口冷气,又走近几步,终于确认,倒在上的人,正是付琼。他脸向下倒在地上,头埋进了垃圾里。
他已成为一具静悄悄的尸体,比他活着的时候更安静。
他死了。
今天我所在的班级没有上课,教室里来了很多警察。
我站在走廊的隔离线外,心中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控制着自己,但是到最后,我还是笑了。
父亲沧桑的面容又出现在我的脑中,现在我终于可以对着他说:爸爸,现在的你快乐吗?
原本,健康的父亲不会死于那种疾病。
但他为我削铅笔的时候割伤了手指,割伤手指的刀就是我的那炳工具刀。刀上的病菌进入了他的体内,夺走了他的生命。
而那柄工具刀上,曾经有付琼的血滴落,他身体里的病菌便沾在刀上。
付琼是病毒携带者,所以没有人愿意接近他。小学时候,只有我不嫌弃他,愿意跟他坐在一起。但他竟然用他体内该死的病毒杀害了我的父亲,而且作为病源的他,居然因为特殊的体质而不会被病毒侵蚀。
我无法原谅他,他杀死了我慈爱的父亲。
母亲改嫁后,我知道机会来了。我从别的同学口中得知了他目前就读的高中,然后央求继父为我办理转学手续。我很顺利地跟他成为同学,终于找到机会弄死了他。
杀死他的方法很简单,我早在乡下老家就知道,他这种疾病,最不能被蜈蚣咬伤,若被蜈蚣咬到,必死无疑。
乡下出生的我,很容易找到了几条蜈蚣,在付琼值日的前一天我把它们放在了垃圾堆里,早晨他来处理垃圾时,必然会被咬,即使这次不成功,以后的机会还有很多,但我并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
我得意地看着眼前那些自以为是的警察,他们认为这是一起意外死亡事件,正没头没脑的调查。
突然,我的手指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痛,手指被刺破了,流出一点点血。
我低下头,发现衣服的金属纽扣上挂着一根黑色的刺。
我摘下它放在手心上,这是一根细磁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吸在纽扣上的。仔细看,上面沾着粘稠的液体,是血。
我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付琼,他原来一直都在记着我。
我怕血,而且,更怕付琼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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