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几乎总是在学校里转,学习在各级师范,工作则不是在师范学校就是在师范学院,似乎命定要和基础教育打交道,因此,当我后来到了英国的罗伯特·戈登大学之后,虽然做的是信息科学方面的研究,心思却常常飘出电脑房的窗外,总想到英国的中小学去看看。
终于有一天,我觅得空闲找到位于阿伯丁市郊的哥伦比亚政区教育厅。接待我的是一位慈祥的男性长者。听了我的来意后他说,每所学校都有公共日,你可以去询问一下具体在哪一天,在那天你可以参观校内的任何地方,还可以旁听校长的工作会议。我说我不仅想参观,还想参加学习,去做一个小学生或中学生。我的愿望显然让这位老先生大感意外。他惊疑了片刻,便问我是不是想修“GCSE”或“A Level”(分别是大学入学所必需的苏格兰和英格兰中学最高级的毕业资格证书)。我足有备而来,立刻呈上随身所带的各种身份证明文件,解释说我在中国从事教育工作,想实地体验英国的基础教育,这将有助于我的研究。我恳切的要求打动了老人。他建议我写份正式申请并附上我的个人证明文件。事情进展得很快,大约20天后,我收到了哥伦比亚政区教育厅的信,通知我可与离我住处不远的利贝姆小学或波伊斯·塞克尔中学联系。第二天,又收到了利贝姆小学校长霍格先生的信,说他可以在下周五下午接待我。
到了约定之日,我按图索骥,步行向南跨过两个街区后便找到了利贝姆小学。学校位于路边。英国是个没有围墙的国家,大到位于伦敦圣詹姆斯广场的国防部和海军部、泰晤士河畔的国会,小到所有数不胜数的银行,都没有围墙。英国惟一有围墙的地方大概就是小学校了,但也只是较高的铁栅栏而已,目的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不让他们跑到校外的马路上去。铁栅栏里面是一个由极细碎的橡胶屑铺成的小小操场,上面画着彩色的大小圆圈、六角星和各种线条。操场那一边是一幢三层大楼,进了大楼才发现,这是个四面环绕的建筑,中间留有一个大天井花园,花园里有白色长椅。而大楼的另一侧足大片草地,孩子们在欢快地踢球。
经过15分钟的谈话以后,年约五十来岁的校长霍格先生把我安排在五年级班上做英语教师凯瑟琳的助手,每两周参加一次英语课,可以旁听和协助凯瑟琳工作,但不讲课。凯瑟琳三十来岁,双眼很大,眼珠灰蓝,是个对工作一丝不苟的人。全班仅有20人,11名女生,9名男生。班级不设班长之类的干部,但几乎人人都参加各种小俱乐部或活动组,如足球俱乐部、美术活动组之类。学校的俱乐部和活动组多达几十个。
英国的中小学教育和大学一样,许久以来一直是自由设课,直到1988年国会通过《教育改革法案》,才破天荒地第一次规定各中小学必须至少开设数学、英语、科学、历史、艺术等10门国家规定的课程,去年又增加了信息处理等3门课程。在英国,每一门课程的教材都多如牛毛,但政府和学校都不规定教师必须使用哪种教材;而教师本人也没有只遵用一本教科书的习惯,上课讲什么,如何讲,全由教师自己编排,以至于同一学校同一年级的同一门课,只要任课老师不同,所教的内容也就不同,真正是百花齐放得让人眼花缭乱。英国的学制也多而复杂,通常来说,公立小学为5~11岁的学童提供教育,私立小学为4~12岁的儿童服务。1999年以前,小学里尚禁止考试。布莱尔上台后进行了改革,现在,学童在7岁和11岁时接受两次关于逻辑能力、智力发展等方面和少数几门课的测试评估。英国不设高中,学生离开小学后进入含义笼统的中学——“第二级学校”。英国实行从5~16岁的强迫义务教育制。满16周岁之前不得离开中学逃学,否则按1972年颁布的《教育法案修正案》和其他几部法令,要追究家长的责任,严重时,家长会被送上法庭或被剥夺对子女的监护权。
英国小学每班二十来名学生,除非在特殊地区如海岛、山区,一般不能超过30名学生。在低中年级时,由一位多才多艺的老师负责各门课程的教学,老师几乎整天都在教室里与孩子们一起学习和做游戏,到了五六年级时,一个班的专业任课老师才多起来。
我随凯瑟琳走进教室后,发现这里没有中国学校的那类课桌,只有五张矮矮的大桌子,学生们四人一桌,两人一侧,面对面地坐着;教室里有可上下推动的黑板,但没有讲台,地上铺着地毯,四周墙上贴满或挂满了学生们滑稽可笑的图画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模型。我首先介绍了自己并问大家是否允许我在这儿和大家一起学习,同学们非常兴奋,纷纷表示欢迎。接着每个同学依次自我介绍,一名男生说,他是未来的世界拳击冠军汤姆;一名女生说,自己是会唱歌的猫索菲亚;还有一个男生比较“谦虚”,说他只不过是哈里逊的崇拜者。我不知道哈里逊是谁,他就解释说他是位无所不能的探险家、大侦探。
一星期后,凯瑟琳来电话要我送一只大纸箱去,下周上课要用。当天下午我就将大纸箱送到了凯瑟琳的办公室。办公室十分大,有二十多位老师在此办公,凯瑟琳抱着纸箱带我到隔几个门的教具制作室。这儿简直足一个中型的手工作坊,两张硕大的工作台上堆满了钳子、扳手、量角尺、锤子、螺丝刀、小刀、胶水瓶、彩色塑料片……墙上挂满了各种欧式木匠手刨、手锯、角尺、大小串珠什么的。在这里,我认识了体格魁梧的科学教师鲍曼先生。这是一位不善言辞、却心灵手巧、能在教具制作室和实验室里无所不能地创造奇迹的天才。凡是教师在教具等方面有求于他的,他几乎从不推辞,而且常常使你对他的作品感动不已。凯瑟琳让我把箱盖改成活动门,并在一侧开个洞。不消一刻钟,我就完成了任务,于是回去等待下一课。
一周后的星期四上午,我准时来到教室。那只大纸箱搁在一张桌上。这一课的主题是提问和想像。凯瑟琳从一个大塑料袋里拿出了什么并把它放进了大纸箱,关上箱门后,她让一个女生上来把右手伸进箱洞里,嘱咐大家问这箱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只能问它有没有角,足不是圆的之类的问题。这个女同学也不得告诉大家所摸的东西是什么,同学们只能通过一个又一个的提问来最终弄明白这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立刻,同学们层出不穷的问题就来了,“这东西有尾巴吗?”“没有。”“它有腿吗?”“没有。”“有天线吗?”“没有。”“摸起来很软吗?”“不是。”“是不是很硬?”。“我想是的。”“是巧克力吗?”“不是的。”“难道是苹果吗?”“也不是。”“可以吃吗?”“不能。”教室里发出一阵惋惜的声音。按惯例,凡是凯瑟琳拿进教室的能吃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能够被带出过教室。“有几根突出物?”“有一块很突出的部分。”凯瑟琳则在一边不断地提示要从外形、表面等方面依次提问,逐渐圈定这东西是什么。可惜没有人最后猜到是什么。于是,凯瑟琳从纸箱中把这神秘
的东西拿出来,同学们才发现原来不过是个带把手的牛奶罐。后来,凯瑟琳变换了手法,让索菲亚把手伸进纸箱逐一描述新换入的隐藏物的局部特征,其余同学在纸上根据索菲亚的描述画出那个不肯轻易现身的东西来。索菲亚很细心,她说这个东西有一条尾巴,尾巴比腿细,四条腿都很长,耳朵很小,头上有毛,毛多得数不清……当大家的作业都完成后,各自把自己的作业高举起来,让所有的人欣赏。真是叫绝,一男生画出了一头乱毛的大狮子,只是腿又瘦又长;一女生画出了一只小狗,还在其脸颊上涂了好看的红胭脂。其他同学的画也不逊色,组成了奇异动物园。同学们开心得乐不可支。最后,当凯瑟琳把藏在纸箱里的玩具小毛猴拿出来时,大伙更是哄堂大笑,因为谁也没有把它画出来。
利贝姆小学的公共生活丰富多彩,每周有一个游戏或故事专题。我所记得的就有“自信周”、“友爱周”、“诚实周”、“宽容周”、“绿色周”、“彭斯周”、“手艺周”,“合作周”等等。各周的精神也体现在部分教学内容上。后来我还参加了协助凯瑟琳带领同学们参观一个海豹场和《一位我以前不熟悉的人》的作文写作等活动。孩子们为了完成作文,纷纷去采访杂货店的老板;老人公寓的护理员、公园管理员、家庭妇女、教堂里的来客、板球协会的会员等等。
我在利贝姆小学的最后一课,是参加学年结束的全校师生家长联欢会。这天阳光灿烂,学校草地上升起了几十个五彩缤纷的蝴蝶状气球,家长和师生们都笑盈盈地聚集在草地上,校长霍格先生站在草地中央致辞,对所有的家长们表示衷心的感谢,还表扬了许多学习努力、品德优秀的好孩子,并介绍了学校下一年度的计划,然后便是家长、师生一起参加的娱乐活动。在嘹亮的风笛的伴奏下,孩子们跳起了传统的苏格兰舞。
其中最让我惊奇的一项活动是“让最受痛恨的老师摔一百个跟头”。草地的中间铺上了体操软垫,长达30米。许多学生跪在垫道的两侧,面,对面地拉着几十根横过垫道的绳索。这时,主持联欢会的老师请同学们推举他们最痛恨的三位老师,让他们从垫道的一头跨过这几十根拦路索而跑到垫道的另一头。六年级几名同学挤到麦克风前点名要鲍曼先生出来跑,另一个班的学生则点名要维斯小姐出来。在人们的掌声中,两位老师笑着出场了,又是下蹲又是扭腰地练开了热身操,准备一搏了。但还缺一个,年轻的校长助理麦克先生和一个男家长毛遂自荐、挺身而出。一声哨响,四人鱼贯踏上垫道,就像在波浪上行走,摇晃着向前。垫子是厚厚的软海绵制的,要站稳尚属不易,向前跑就更不易了。于是在同学们不得超过膝盖高的绊道索的拦截下,他们一个个此起彼伏地摔得前倒后翻,狼狈不堪。麦克先生的皮鞋远远地甩到了垫道之外,他爬起来光着一只脚再跑,刚跑两步又被绊倒,再爬起来时索性蹦过一根根绊索,很快赶上了第一个出发的鲍曼,结果他第一个到达了终点。维斯小姐很机灵,被绊倒了几次后,干脆不再爬起来,而是在垫道上横身向前滚去。她竟然从最后一名出发者变成了第二个到达终点的亚军。所有的围观者都无不为之笑得前仰后合。大家呐喊着,既为孩子们助阵,又为奔跑者鼓劲,成了联欢会的高潮。
事后凯瑟琳说,每年都要想法子让那些自觉委屈的孩子们有个快原的发泄的办法。下一个学年,我到了波伊斯?塞克尔中学去体验又一个学生世界的生活。那里的小伙子和姑娘们,同样是一颗颗充满青春活力的太阳。而那里的教师们,也同样是一个个忠于职责的把知识、智慧和高贵的关怀撒向青春人类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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