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脸

0人浏览日期:2024-11-07 04:37:25

剥脸

218公园的湖水里漂浮起一具女尸,泡了很久,肿胀、松软,苍白,像个泡得发胀的馒头,臭,围观的人中吐了几个。

无法确定身份,她的脸皮被整个剥掉了,像个扒了皮的西红柿。

肯定是被谋杀的,自杀投湖或者失足落水,都不是这样的死法。

这一个月里,杀人剥脸案已经是第二次发生,全市的警察都开始加班,晚上人们开始呆在家里。

陈方堂躺在雁都宾馆房间的床上看到了这则报道,冷笑了一声。

真是一个模仿与抄袭横飞的时代。他原以为自己的手法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跟风者。

他的手提箱夹层里现在正装着两张白皙柔韧的女人脸皮,而且第三张也早已物色好,他随时可以让这张脸皮完整无缺的分离。

这个女人正在他身旁香甜地睡着,呼吸均匀,长相不错。

她的脸就像朵待摘的花儿,陈方堂将亲手剥下这张脸,烘干,鞣制,让它永不腐烂。

这才是陈方堂的下一张藏品。

218公园湖里浮起的那具女尸与他毫无关系,有人在模仿他的手法杀人,没创意,陈方堂对这个不知名的凶手嗤之以鼻。

三个月前,陈方堂还是个医生,救人。

现在,他却成了个恶魔,杀人。

天堂地狱真在一线之间。

这一切全因那个女人,蒋润竹。

好了两年多,陈方堂连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装修了,她居然告诉他自己爱上了别的男人。

她要离开他,去跟那个男人。

陈方堂流泪了,可泪水唤不回她的心。

陈方堂下跪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黄金也唤不回她的心。

最后,陈方堂绝望了,他抄起桌上的水果刀,重重一刀。

刀刃进去,鲜血出来,她死了。

看着尸体,陈方堂痛哭流涕,哭完了,他决定把她的脸割下来,永远陪着他。

手术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顺着发际划了一道弧线,向下,经过一侧的耳根,再到下颚,再回到另一侧,尚未凝固的血珠渗出,一个红艳艳的椭圆。

像剥一个橙子,陈方堂很耐心地把这张脸剥下来,又用了一个星期,把它鞣制得像小羊皮那样柔软。尸体被他连夜运到郊外的垃圾场掩埋掉,这是个理想的抛尸场所,她的尸体至今还没有被发现。

蒋润竹的失踪,在公安局的档案里挂起来了,警察来调查了几次,陈方堂表现得很镇定,毫无破绽。

他常常在午夜把这张脸皮像做面膜一样敷在脸上,对着镜子注视着曾经爱过的这个女人,这张仅有一层皮的脸已经软塌塌的变形,眼眶,鼻孔,嘴,是大大小小的洞,像一块满是窟窿的破烂抹布,但陈方堂仍然陶醉其中。

这世界上,一些人迷上了集邮,一些人迷上了收藏毛主席像章,而陈方堂迷上了收集女人的脸,他不能自拔了。

一个月后的某夜,他掐住了一个夜行女人的脖子,等她的血液凝固以后,剥下了她的脸。

这次,他把尸体绑上石头沉入郊外一个池塘里,几天后,尸体浮起来,全市都炸了。

警车在公路上一辆接一辆的飞驰而过,城市的神经绷起来了。

陈方堂丝毫不受影响,有条不紊地寻找下一个猎物,很顺利,找到这个女人,才用了一个星期。

这女人是在网上认识的,叫马丽文,单身。

第一次见面,陈方堂就十分满意。

那张脸仿佛瓷器般光滑,更重要的是,她的模样与神韵也有几分像蒋润竹。

陈方堂不打算约她到家里,这样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在雁都宾馆8楼包了个套间。中午,女人来了,没有废话,先在床上疯了一通,皱了床单,接着陈方堂带她出去吃饭,马丽文话不多,全没有刚才的疯狂,从老虎变成了小白兔。

管她是老虎还是兔子,在猎人面前,都得死,陈方堂胸有成竹。

他打算吃完饭回宾馆就动手。

但他的计划被打乱了,冒出来一个奇怪的男人。

在这顿饭吃到多一半时,陈方堂的第六感忽然告诉他,背后有双眼睛。

陈方堂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下四周,发现墙角处一个男人正在有意无意地瞄他们。男人看样子不到30岁,穿着黑色的T恤,戴着顶暗红色棒球帽,面无表情,目光阴鸷。

陈方堂不认识这个人。

他们往回走时,这个男人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跟着他们进了宾馆的门,跟着他们上了二楼,陈方堂开门时,他也开门,原来他就住隔壁。

陈方堂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马丽文正酣睡在他身边,看着那张光洁如玉的脸,陈方堂的手指开始神经质地一跳一跳的跳起来。

放下手里的报纸,陈方堂摸出烟盒,空了。

他出去买烟。

刚出门,对面房间的门也开了,一个男人匆匆走出来,40岁左右,西装笔挺,戴着副金丝边眼镜,白白胖胖。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电梯缓缓下降,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男人突然说话了,他侧过来头,小声问道:你隔壁房间的那个男的,你们认识不?

陈方堂一愣,摇摇头。

男人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下,那会儿我出门办事,刚一开门,就看到那个男人正趴在你房门上,鬼鬼祟祟的像在偷听,看到我就赶紧回房间去了,现在这社会什么人没有?可得提防! 陈方堂心里骤然一紧。

电梯到一楼,陈方堂与这男人握手道别,表示感谢,男人客气了两句,分道扬镳。

宾馆斜对面就有家小超市,陈方堂买了盒红云,燃着一根,烟雾腾起来。

谜和烟雾一样多。

隔壁这个男人到底是谁?陈方堂又搜肠刮肚地想了一遍。

仍然没有印象,真不认识。

那他老跟着自己做什么?

陈方堂有些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他把烟头掼在地上,狠狠地碾灭,转身向宾馆走去。

电梯平静地升上了8楼,出电梯,进了走廊,陈方堂愣住了。

远远的,房间门口,马丽文穿着睡衣,她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个男人。

他们好像在交谈。

这令陈方堂感觉到极不可思议。

他慢慢走过去,那男人听到脚步声,回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凶狠,仿佛要刺穿他。然后他不紧不慢地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陈方堂抓住马丽文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告诉我,怎么回事?

马丽文眼神中满是惊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正睡着,就听到有人敲门,睁眼看你不在,还以为外面敲门的是你呢,就开了,哪知道是他,阴森森的,吓死我了。

陈方堂继续追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马丽文说:他说约我出去坐坐,有话跟我说,然后你就回来了。

陈方堂的脸色更阴沉了,他站在门口,望着隔壁那扇门出了会神。

10点多,折腾了一阵,马丽文便睡着了,陈方堂俯下身呆呆地盯着这张脸看了半天,伸出食指摩挲了几下,光滑如绸缎,他的心上像有只蚂蚁爬起来,痒痒的。

他抬头看茶几上的提包,手术刀在包里,小巧锋利,像蜻蜓的翅膀。他探出身子,一只胳膊越过马丽文,去够皮包。

“咔!”门突然轻响了一声,陈方堂警觉起来,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突然猛地拉开门。

走廊里灯光幽暗,空无一人,脚下是猩红的地毯,左右是空荡荡的雪白墙壁,死寂。

陈方堂看了眼隔壁的房门,暗红色的木门紧闭,像张一言不发的嘴。

这一晚,陈方堂最终还是没动手,这个男人的出现令他有些不安,他决定再等一等,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睡得很警醒。

半夜里,大约两三点钟的样子,他听到门在响。

他一下子醒了。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房门竟然一点点开了,这声音很磨耳朵。

陈方堂一下子坐起来,在黑暗中低声喝问了一声,谁?

门开了一小半,陡然停住了,走廊里昏黄的光线从缝隙挤进来,地毯上被印上一块狭长的黄亮光斑。

马丽文翻了个身,仍睡着。

陈方堂死盯着房门,全身绷得紧紧的。

一只苍白的手慢慢地搭在门沿,接着,半张鲜红的脸从门后一点点地探出来,上面,一只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方堂,这半张脸上没有皮,血管和肌肉赤裸裸地露在外面,像爬着无数条蚯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红亮亮的血光。

共2页: 上一页12下一页

宝宝安全教育童话故事聪明的小白兔夜半出门吃碗面学校哪些事2农夫和秃尾巴狼带一只小猴子回家我喜欢的三国人物——谋士贾诩我要出远门灭蜀功臣邓艾被冤杀司马炎为何不平反流泪的狐狸鸥鸟与青年恐怖故事之无头默默成全的幸福职场上的“打工者心态”,正在悄悄毁掉你孙策为何选择孙权做继承人有一种怀念叫打扰“文武双雷会”,《关云长》数字观影指南燕窝是什么|燕窝的功效与作用金翅雀和鸽子一张信纸上的46个名字喜欢惹事生非的小狗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的情人节云雀和带鱼的对话高高的泡桐花小心谨慎的鸟医生神秘死者之照神荼郁垒的故事末班车鬼故事瘸刺猬的月亮庸人自扰的故事清明节的来历|关于清明节的资料